武汉沙湖缩水，湖变成路和楼，老居民叹惜风景消失

说起武汉的湖，大多数人第一反应是东湖。和西湖比景、论名气，大家都喜欢拿它做比较。但要是再往下排，你知道武汉曾有个城中湖，面积仅次于东湖，二十年缩水了快九成，这事你听说过吗？它就是沙湖，一个被城市化按在地上摩擦的湖，被填得只剩下零头，说它可惜，真是一点都不夸张。

先给你捋一捋沙湖在武汉的地位。沙湖在武昌区东北部，历史上它和东湖、白洋湖是连在一起的，谁要是穿越到明朝，就能看到一片水域交错，芦苇丛生，连长江都能通船。朱元璋的儿子朱祯，楚王，爱得不行，甚至还用沙湖的芦苇做笛子。那时候，沙湖面积近万亩，壮阔得很，是当地水军练兵的地方。

时间往后溜到清朝，湖北道员任桐还曾写书，把沙湖跟东湖并列“两湖”，可见地位不低。可惜天有不测风云，人有填湖之志。随着堤坝修了，铁路也来了，沙湖被劈成两半：内沙湖和外沙湖。路西的小沙湖差不多已经没影了，路东的大沙湖，也就是如今的沙湖，正在苦苦坚持。不信你看最新的水务局数据，内沙湖只剩0.134平方公里，外沙湖也只剩3.197平方公里。和当初万亩比，这缩水速度比下水道里的肥皂还快。

沙湖被蚕食，最关键的节点就是近二十年。2000年，友谊大道修起来，来回填土，先“咬”掉一块。紧跟着房地产狂飙，小区、公寓、办公楼，你方唱罢我登场，硬生生把湖面啃成了“四分之一”剩下。当然，沙湖也不是一把刀下去就彻底不见影，市里还是保留了一点点“活口”。可你看，现在的沙湖，曾经万亩盛景变成三、两点“池塘”，你让古代诗人再续《歌笛湖》，估计也得写成《断笛湖》了。

为什么沙湖遭这么大的“劫”？原因其实很简单——发展。武汉这六十年来，湖泊从127个直接减到现在的38个，霞光倒映的湖水变成了鳞次栉比的高楼，有湖的地方都成了抢手的寸土寸金。不只是沙湖，连东湖、汤逊湖，乃至更多无名小湖，都在“填湖造城”的大潮中，失去了本来的样子。围湖造田，湖边盖楼，拦湖养殖，反正谁要是会变湖成地，谁就是“城市建设能手”。

沙湖的“缩水”，如果只写数字也许不够有冲击力。不如想象一下，曾经能看水军练兵、楚王吹笛的地方，现在变成了路和房子，中间还隔了一条楚汉路，直接把湖四分五裂，原来的湖气象全然不见。再看看内沙湖，已经快成了地图上的点，外沙湖残存的水域外被道路、楼盘一路包围。每到夏天，大家过去踩点，看到的不是一望无际的清水，而是各式建筑和各种城市景观，把湖藏在牙缝里。

沙湖什么样的景色才是它名副其实的骄傲？其实武汉人最清楚。沙湖自古以来水生植物丰富，芦苇荡和荷花池随处可见，微风一吹，芦苇随浪起伏，荷花点点摇曳，好不畅快。曾有诗人写沙湖，咏的是湖上清风和芦笛之音。如果你去过东湖，知道那种水面开阔、绿意包裹的景象，沙湖也曾是类似的存在。可惜城市化如同钢牙利齿，扑面而来，沙湖抓住的一点绿色，在城市扩张的洪流前，只能节节败退。

这也并不是说沙湖所有的变化都一无是处。毕竟城市要发展，居民要住房，地价越来越高，填湖建楼好像也是无奈之举。但沙湖这种“缩骨功”，总让人心里不是滋味。老武汉人提起沙湖的变化，都是一声叹息。原来陪伴大家学习、休闲、遛弯的湖边小道，现在被楼盘包围得只剩下一圈走道，芦苇荡和水禽成了少数人的童年回忆。有人调侃，过去在沙湖边遇到的都是爱遛鸟的老头，现在能遇见的，大多是刷手机的小年轻。湖变了，人也变了。

沙湖的历史就像一条水流，曾经宽广、纵深，如今变成细细的河槽。几十年来，武汉城区的湖泊“消失大赛”上，沙湖几乎是最惨的选手之一。你仔细数数，现在全市列入保护目录的湖泊还有166个，内环线里剩下的屈指可数。对比建国初127个湖泊，现在城区里只剩38个，还不算那些名不见经传的小湖。沙湖，在所有焦点湖泊里，好歹还有点“存盘”，可惜大多数湖甚至没有名字，直接被画进开发蓝图，消失得悄无声息。

不过城里要发展，城市湖泊总是很难守住原来的模样。沙湖能够留下一点水面，也算没被彻底“抹平”。外地人来武汉，看东湖，少有人知道沙湖的名字。即使沙湖景色秀丽，挂着国家级风景区的头衔，跟西湖、东湖比，发展、保护还是有距离。可是武汉人心里，沙湖是有分量的。曾经的沙湖，是老武汉记忆中的“歌笛湖”，是水乡、是芦苇荡，是青春和童年。

沙湖的经历可能也是不少城市湖的缩影。你把“城市扩张”和“生态保护”往天平上一放，开发热潮永远是压倒一边的重锤。填湖、盖房、造路，短期看滋养了一座城市的骨骼，但长远来看，城市和湖的边界变得模糊，生态环境也随之改变。楼盘拔地而起，湖面的倒影越来越稀疏，城市变得紧凑，却也失去了水乡的灵动。

再说说沙湖今夕。现在的沙湖，外来的朋友路过，大多只觉得是个普通湖区。本地人有时候路过，会多停一会儿，回味曾经的风景。你要问起现在的沙湖到底什么样？其实还有三两块湿地，生态区做了些整改，水禽偶尔出没，芦苇算是在夹缝里努力活着。但和过去相比，这些风景已经不足以支撑沙湖作为“城中湖老二”的江湖地位。缩小成这样，也只有老居民偶尔会怜惜地说一句：“这还是沙湖吗？”

其实不止沙湖，武汉很多湖泊都是这样被一步步挤压变形。填湖造田的年代已经过去，城市扩张又带来新的问题，湖泊变成了楼盘和马路的附属品。东湖算是保护得还行，沙湖这样曾经有历史、有风景的大湖尚且难以幸免，更多无名小湖只能全程“躺平”，直接消失得不见天日。换句话说，能在城市化中存活下来的湖泊，都经历了一场“掉肉不掉骨”的硬仗。

如果你对这些消失的湖泊有兴趣，不妨看看那些旧地图，感受一下昔日风光的广阔和现在地形的窘迫。沙湖缩水的速度，就好比是马路上的小商贩，给城管一赶，遍地都是空摊，原来的热闹全无。现在，沙湖还在坚持，剩下那点水域和生态，是最后的倔强。

沙湖的命运似乎早已注定。所有的改造、填湖、修路，归根结底都是城市发展带来的选择题。也许今后，沙湖不会再恢复成当年的万亩风光，但它的历史、它的生态，依然在小部分人心里涌动。所有沙湖的故事讲到这里，最让人动容的，是那些丢失的风景，还有那些乐于怀旧的老武汉人和热爱自然的新一代。“沙湖曾是市内第二大城中湖”，这句话以后，估计更多人只会在地图和历史书里找到它的辉煌。

水在城中流，城在湖中长。沙湖留给武汉的，不只是过去的水韵，还有那些看不见的牵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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