印度游客眼中的中国印象与归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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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活在他乡：一个印度人的选择与思考

那个黄昏。在新德里的市集。他第一次尝到中国制造的手机。屏幕亮起时。他看见另一个世界。

两个月后。他站在上海外滩。江风拂面。恍惚间分不清故乡与他乡。

“这里没有贫民窟”。他说出这句话时。声音很轻。像在确认什么。又像在否定什么。柏油路面平整如镜。他想起家乡那些需要跳着走的街道。雨季来时。成为河流。

我们坐在公园长椅。他忽然笑。说中国把不好的都出口给了印度。雾霾。热浪。还有那些廉价却短命的小商品。这话带着刺。却又裹着无奈。

他问我。为什么中国人从不跳进河里游泳。那么清的水。怕什么呢。我没解释防溺水警示牌。没说城市管理条例。只是看着他的眼睛。那里有恒河的倒影。

关于合并的玩笑。他说得很认真。印度加上中国。土地连着土地。人口叠着人口。但有些东西。永远无法合并。比如。对一条河的态度。对一片土地的眷恋。

提到莫迪时。他摆手。像驱赶不存在的蚊虫。“不回去了”。这三个字。落在黄昏的光里。有了重量。

他后来去了浙江农村。在茶园找到工作。月光下。他拍下第一张中国结婚照。未婚妻穿着红色纱丽。那是他特意从家乡寄来的。走了整整三个月。

昨晚他发来消息。说女儿出生了。取名“中印”。我想起那个傍晚。他指着天空说。“你看。污染不分国界。但蓝天也是”。

生活从来不是选择哪里更好。而是选择成为怎样的自己。他学会了用筷子。却依然用手抓饭。他说这是妥协。也是坚持。

那些他带不走的。成了乡愁。那些他带来的。正在生根。我们都在寻找自己的答案。在异乡。在故土。在每一个需要选择的十字路口。

他教会我一件事：生活的本质。不是在比较中获胜。而是在理解中和平共处。就像那条他不敢游的河。与那条他不能游的河。其实都在流向同一片海。